11月20日下午在六教，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讲师王敏钊做客社科大讲堂，以“胜利日的回望：日本的殖民话语建构与战争记忆审视”为题，为线上和线下200余名师生剖析近代日本在亚洲的殖民扩张历程和殖民话语建构，并探讨殖民话语分裂与战争记忆分歧之间的内在关联。

主讲人王敏钊

讲座伊始，王敏钊对记忆政治视野下的日本战争记忆进行阐释。战争记忆是与政治高度相关的集体记忆，不同国家对同一场战争的记忆往往存在明显差异。这源于政治行为体通过对历史片段的选择、强调、淡化或遗忘，来建构特定叙事，以实现政治目标、巩固统治合法性、塑造集体认同。日本战争记忆主要分为进步史观、修正史观和大众接受的日本战争记忆。进步史观认为日本发动了战争、殖民和侵略了其他国家，是施害者，同时日本国民也是战争的受害者；修正史观认为日本发动战争是为了解放亚洲人摆脱白人统治，是引领亚洲解放的英雄国家；大众接受的日本战争记忆认为日本是唯一核爆受害国，国民是战争受害者。王敏钊指出，对于日本战争记忆的历史根源，当前学界主要追溯到日本战败经历的特殊性和冷战时期的国际环境。但除此之外，日本战争时期的殖民话语与当代战争记忆的形成也具有密切关系。

王敏钊选取了日本殖民当局通过报刊建构伪满洲国“合法性”的努力作为主要案例，探讨殖民话语建构与战争记忆的连接。九一八事变后，日本通过报纸等媒介，面向中国人社群和日本人社群分别采用了“实惠之国”和“理想之国”两种截然不同、乃至相互矛盾的“合法性”建构叙事。面向中国人社群，日本强调伪满洲国政府能够提供实惠和福利，从而构建其“合法性”；面向日本人社群，宣扬伪满洲国是基于民族自决的理想国家，强调其正义性和浪漫性。这种分裂的叙事虽然方便在短期内快速唤起不同社群对伪满政权的“归顺”，但从长远来看进一步加深了既有民族认同的分裂，使其建构起来的“国家合法性”脆弱不堪。

最后，王敏钊对殖民话语与战争记忆的连接进行阐释，指出分裂的殖民叙事下，中国人社群经历的是利益交换、弱肉强食的被殖民体验；日本人社群经历的却是模范政治、王道乐土的殖民体验。分歧的殖民体验形成了错位的战争记忆，中国人强调追溯战争责任、强调战争受害者身份，而日本人单方面缅怀日本阵亡英雄、颠倒施害-受害者，这种战争记忆的偏差同战争时期日本对不同社群实施的差异化叙事策略一脉相承。

在演讲结束后的互动环节，王敏钊回应了日本在东北和台湾殖民文化留存差异、战争记忆在不同时代和群体中的接受与变化及日本对伪满洲国多民族群体“合法性”建构策略等问题。

本场讲座系清华大学2025年“社科大讲堂”第七讲，由清华大学国际关系研究院副研究员周建仁主持并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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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敏钊，清华大学社会科学学院国际关系学系讲师，日本东京大学博士、北京大学和日本东京大学硕士、北京大学和日本早稻田大学本科。主要研究领域包括东北亚政治外交、中日关系和观念与认知研究。近年来，其研究以中、日、英文在Political Science Research and Methods、《日本侵华南京大屠杀研究》、《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日本东洋文库等期刊、机构发表。

供稿：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